屈指可数这四个字,我压根就没把它当回事儿。平时看人写文章,听人聊天,张口闭口就是“屈指可数”。我寻思,不就是形容数量少嘛谁不会用?我这个人,一旦觉得简单,就会有点飘,结果这一飘,差点给我惹出大麻烦。
我记得是去年年底,我在一个挺重要的工作汇报里,有一段是总结我们过去一年的创新成果。当时心里特别激动,想用一个特别有份量的词来形容成果的稀有和珍贵。想都没想,我直接把“屈指可数”给砸上去了。我的原句是:“像我们今年这种级别的突破性进展,在全行业里那都是屈指可数的!”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们太牛了,成果太少了,太珍贵了!
这份报告交上去没两天,我人就被叫进了领导办公室。当时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是来夸我的。结果一进去,领导的脸色特别难看,手里拿着那份报告,直接指着我那句“屈指可数”问我:“你这是在夸我们,还是在骂我们?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一整年就干了这么点事儿?”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成果太稀有、太珍贵了。领导把报告往桌上一扔,声音都抬高了几度:“屈指可数的意思是数量少到能用手指头数过来!你用它来形容突破性进展,你是想告诉大家,我们一年的突破,就那么一两项?你这不是抬高自己,你这是在自黑!”

我那个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比被隔离的时候还难受。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这个词不仅是数量少,它还带着一股“少得可怜”,或者“稀少到令人担忧”的意味。我错把“稀有珍贵”当成了“稀少不足”。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我就跟魔怔了一样,我发誓一定要把这个词的用法彻底搞懂。我的实践过程,说起来有点笨,但特别管用。
那段时间,我走路都在心里默念:“像他这么靠谱的销售,真是屈指可数了。”“这个城市的干净河流,现在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这么折腾了一周多,我终于敢说我彻底拿下了这个词。我现在能明白它和“多如牛毛”这种形容数量多的词完全相反,也和“寥寥无几”这类单纯形容数量少的词有区别。“屈指可数”里有种惋惜和无奈的味道。

现在再看到一些人把“我们这回来参加会议的人数,屈指可数”用在人数众多的场合,我心里就偷着乐。我的这回小小实践,让我避免了在更高级别的场合出更大的丑。这实践记录,分享给所有跟我一样,刚开始觉得中文简单到爆,结果却在小细节上翻车的兄弟们。细节决定成败,真不是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