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克斯:如何打破诺奖魔咒?

褚遂良 历史 2025-11-01 37 0

文/全历史锦灰堆

1927年3月6日,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出生。

马尔克斯以其名作《百年孤独》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影响了莫言、J·K·罗琳等一批文学家。

鲜为人知的是,他曾为拉美地区的民主革命放弃文学,与各国领导人成为挚友,以期改变家乡封闭落后的局面。

马尔克斯:如何打破诺奖魔咒?

历史上,像马尔克斯这样热心政治的文学家并不少见。

诗人海涅将拿破仑奉为偶像,其宣扬革命的文章遭到查封,生活窘迫(此处可至1797年12月13日的杜塞尔多夫)。

纪伯伦为支持家乡叙利亚独立,将《泪与笑》的版税全部捐给叙利亚军队,用以支持反抗土耳其的统治(此处可至1883年1月6日的黎巴嫩)。

那么,马尔克斯为何对革命痴迷?他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马尔克斯:如何打破诺奖魔咒?

第一,他是将神话带入现实的召唤师。

马尔克斯身处的哥伦比亚乃至拉美地区深受鬼神文化的影响。他的童年得到了外婆和她“神秘力量”的照顾。

外婆会向马尔克斯讲述她前一晚梦里与鬼魂的对话,以此决定马尔克斯的三餐一定不能吃什么。马尔克斯会好奇窗棱上的黑蝴蝶,而外婆会紧张得催促他立刻到床上去,因为黑蝴蝶意味着有人正在走向死亡。

与其说他在之后的小说中创造出了一个魔幻世界“马孔多”,不如说他就是在一个魔幻的世界中长大的。在拉美文化的影响下,马尔克斯本人比较“迷信”,出门时总要戴一朵黄玫瑰在胸前,认为可以消灾辟邪。参加诺贝尔奖颁奖典礼时,他也以此劝慰母亲,说他戴着黄玫瑰就不会在领奖时出现意外而死掉。

让马尔克斯走向世界舞台是他对拉美地区现实的关照。这源于马尔克斯的外公——一个思想激进的退役军官。

在外公的回忆中,马尔克斯第一次知道街面上紧张的氛围,来自保守派和自由派无休止的战争。在小镇的美资香蕉种植园响起屠杀劳工的枪声后,马尔克斯将随身带枪的外公视为英雄,这场被称为“谢纳加惨案”的屠杀在马尔克斯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

之后,马尔克斯以出色的文笔成为记者,对拉美的政治现状越发洞悉。

他将那场屠杀写进小说,用充满神秘色彩的笔触描写被枪杀的主角在死后依旧散不去的火药味。现在一些国家的历史教科书在记录谢纳加惨案时,仍引用了马尔克斯小说中的“三千人”作为死难者人数。

马尔克斯用光怪陆离的故事揭露现实社会的荒诞百态,构建起“魔幻现实”世界,引发了各国的共情。西班牙殖民者退出拉美地区后,美国接手了拉美的殖民统治。以联合果品公司为代表的美国资本在拉美大量收购香蕉种植园,扶植当地独裁者,严重阻碍拉美地区的民主革命和民族独立。当时哥伦比亚的保守党政府为亲美派,自由党是以游击队形式存在的革命者。马尔克斯的外公是自由党退伍军官,参与过保守党与自由党之间的“千日战争”。

第二,他是拒绝孤立的革命粘合剂。

尽管马尔克斯的作品充满各种孤独感,但他实则在痛斥这种孤独感背后的孤立。他认为拉美的落后来自本土传统的自我封闭,于是,他利用自己的文学地位,在拉美民主革命时期,结交各国领导人,广泛支持社会主义运动。

古巴革命在卡斯特罗的领导下首先取得胜利,时为记者的马尔克斯希望哥伦比亚可以效仿古巴,于是立刻赶往古巴首都哈瓦那了解情况。

期间,马尔克斯和同事华许破解了美国准备入侵古巴的计划,即后来的“猪湾事件”,但寄送的信件中途失踪,令马尔克斯失去了通过信件结识卡斯特罗的机会。反倒是马尔克斯撰写的政治评论引起了卡斯特罗的兴趣,主动到旅馆找马尔克斯聊天。两人谈论政治,也交流文学,甚至一起点评海鲜,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与诗人聂鲁达(此处可至1904年7月12日的帕拉尔)不同,马尔克斯没有接受任何政府职位,一直以相对自由的身份声援革命。

智利独裁者皮诺切特发动政变上台,为了表示抗议,马尔克斯公开宣布“只要皮诺切特不倒台,我就再也不发表小说”,号召拉美地区要为共同的目标积极战斗。这一举动引起文学乃至艺术界的名人予以响应。数年搁笔抗议无效,马尔克斯又重操笔杆写了《米格尔在智利的地下活动》,声讨皮诺切特的暴行。

随后,诺奖的成就令他在西方社会的影响力陡增。时值冷战时期,马尔克斯贴着红色的标签,凭诺奖的荣誉游走于西方大国,先后与法国总统密特朗、西班牙国王结为好友,促成了之后法国、西班牙、哥伦比亚、古巴及墨西哥五国间的合作。

尽管因为苏联解体,拉美各国没有如马尔克斯设想的那样获得革命胜利,但他的社会活动为当地反独裁势力注入了不可忽视的力量。卡斯特罗与马尔克斯

第三,他是突破诺奖魔咒的诺奖获得者。

获得诺贝尔奖的作家,此后很难写出超越诺奖作品,这被称为诺奖魔咒。马尔克斯的两大偶像海明威(此处可至1961年7月2日的爱达荷州)和福克纳(此处可至1897年9月25日的新奥尔巴尼)都没能打破这一魔咒,马尔克斯却做到了。

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名声大噪,革命者纷纷想借他的影响力获得国际声源,而拉美的独裁者对他的仇视则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马尔克斯曾调侃地询问他的报社朋友,如果自己遭到暗杀,报纸头条将如何书写。

重压之下,马尔克斯重返故乡,与一直令他仇视的父亲和好。他以父母波折的爱情故事为原型,写下了不亚于《百年孤独》的作品《霍乱时期的爱情》,打破了诺奖魔咒。

在与家人的相处中,马尔克斯从一个看重权力的激进分子变得愈发看重爱与和平。在拉美地区不断经历政治暴乱和自然灾害的悲惨生活中,马尔克斯开始专心用文学和艺术改变人的观念。

他用稿酬在拉美各地投资建立电影学院,重新演义当地古老的爱情故事,并培养新人拍摄了一系列和平主题的电影。他用这样的方式,为在战争中老去的一代人施以“临终”关爱,并让自己在此过程中得到解脱。

历代评价

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属于未来的人,我们感谢他经历此生来讲述未来。他拥有孩子般的慷慨和宇宙般的才华。他的作品是他敏锐洞察力的权威见证,也表明他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出身、放弃他的拉美灵感和对真相的矢志不渝的追求。——菲德尔•卡斯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