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子我手底下带了个新来的小子，叫小杨。这小子活儿是真漂亮，汇报做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PPT一拉出来，图表数据全有，看着跟已经交付了的项目似的。
我那会儿还真有点眼瞎。第一次看他汇报，心里直嘀咕，这90后效率这么高？一个星期就跑出了别人一个月的活？当时我心里还替他骄傲，没少跟其他组的老哥们儿吹牛。
我这个老骨头就有点儿不服气，也开始琢磨了，咱们这行，最怕的就是弄虚作假。这词儿一出来，你想到的反义词是我当时脑子里蹦出来的是“真实”，是“诚实”。可越往后看小杨的表现，我就越觉得这俩词儿，好像还差点儿火候，不够劲儿。
项目进行到第三周，开始进入核心环节，需要把小杨负责的那个模块进行实地测试了。我带着小杨、还有几个干了多年的老工程师一去现场，所有人都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我。
PPT上跑得飞快的那个数据模型，现场根本动不起来。运行环境配置了半天，不是缺这个库就是少那个文件，根本跑不通。小杨在汇报里说采集的核心数据，我让同事一调后台，服务器的日志是空的，一干二净，跟刚格式化过似的。
我当时没当场发火，那小子脸都绿了，汗珠子直往下滚。我回去后直接把他叫到办公室，没问他为啥骗我，我就问他一句：那PPT上的东西哪儿来的？代码，数据，图表，都是拿什么搞出来的？
他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全说了。图表是拿旧项目改改颜色就发上去了，数据是自己手打瞎编的，代码框架是网上抄来的，就是为了应付我这个大领导的周报。他觉着只要把上级忽悠过去就行了，反正又没人真去看运行代码。
那天晚上我回去，把这事儿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小杨的问题在哪？不光是撒谎，是他的工作态度完全是飘着的，工作方式完全是投机取巧，不扎根，不落地。
我当时就拿笔把这事儿记下来了，真不是那些字典里的词能概括的。弄虚作假的反义词，它得是一个带着动作、带着劲儿，能实打实摸得到的东西！
我拍板儿定下来，反义词是四个字： 货真价实。
你可能会说，这不就是个形容词吗？不！它是一种实践的哲学：
从那以后，我要求所有组员汇报，不再看那些花里胡哨的PPT，直接拉代码、拉运行日志、看现场实际效果。你只要是“货真价实”干出来的，过程粗糙点儿，咱们不怕，咱们可以慢慢优化。最怕的就是那层皮子光鲜亮丽，内里全是空的，像个纸糊的房子。
弄虚作假，它反的不是“真实”，它反的是那种把实践当做呼吸一样，踏踏实实的“踏实劲儿”。我把这事儿记录下来，就是想把这个从实践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彻底跟你说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