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创作,写东西,总躲不开“不可名状”这四个字。觉得这词挺牛逼的,一写就立马高大上,仿佛自己就是文学大师了。可写多了就发现,妈的,这词用起来太容易假大空了,没点真本事镇不住场子。它要表达那种超过人类理解边界的感觉,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用出来,就成了随便形容一下“不知道怎么说”的东西,太敷衍了。
我最近不是在琢磨写一个古代武侠小短篇嘛里头有一个大侠,我要形容他那天人交战后的那种状态,那种武道巅峰的感悟。我一开始就硬塞了“不可名状的境界”进去。写完后自己读着都想吐,感觉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在硬说自己懂天文学。我立马意识到,不行,得找出这词的真用法,不能再跟着别人瞎凑热闹了。
我的需求很简单:我要的不是克苏鲁那种黑漆漆、黏糊糊的怪物,我要的是能用在“美”、“震撼”、“极静”这些正面或中性情绪上的句子。这才是真本事。

行,说干就干。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碰到卡住我的地方,不把它扒光了研究明白我心里就不舒服。我立马就动手了,像个侦探一样,把能搜的角落全搜了一遍。我先是跑去各种文学论坛和贴,把那些网友自己“发明”的句子都捞了一遍。然后又去翻了一些翻译过来的经典,比如洛夫克拉夫特的原文和一些被誉为“神翻译”的版本。
结果?我差点没气死!
网上那堆东西简直就是垃圾堆,不是“那团不可名状的黑影”就是“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恶臭”,还有的直接就是“不可名状的不可名状”。太糙了,一点营养都没有,用在我的武侠里更是扯淡,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我把那些句子全部复制粘贴到一个文档里,大概搜了得有四百来句。文档密密麻麻的,看着都让人眼晕。
我采取了一个最笨但最有效的方法:人工筛选,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一句一句地念出来。
我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只要读到某个句子,我的心里感觉“咯噔”一下,或者身上起了那么一丁点鸡皮疙瘩,我就把它留下。这玩意儿简直比我以前在厂里做质检还累,眼睛对着电脑屏幕,脑子里得不停地模拟场景。我老婆当时在旁边看电视,看我对着屏幕在那儿低声嘟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还以为我工作压力太大疯了。
我跟她讲,我是在“炼字”!这可比随便码字难多了,这是在从一堆废铜烂铁里,提炼出真金白银。
这个筛选过程,我整整花了一个下午,中途我忍不住出去抽了根烟,因为脑子快炸了。很多看似华丽的句子,一念出来就显得空洞无物,根本立不住。它们只有形容词,没有动词,没有细节,都是虚的。
忙活了一下午,我才从这四百来句里抠出来五个最牛的,而且是能直接拿来就用,适用场景还完全不一样的句子。我把它们整理下面就直接分享给你们,省得你们再像我一样去扒拉老黄历,搞得头皮发麻了。
这五个句子,覆盖了恐惧、崇高、平静、遗憾等好几个场景。你们拿到手里,稍微改动一下主语,立马就能用,保证比你们自己生编硬造的要强上十倍。
不可名状的,是她那不笑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嘴角。
(这个是把不可名状归于一个具体的、但又让人看不透的局部,比形容一团黑影高级多了。)
当旭日跃出海面,海天之间充斥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庄严感。
(形容自然奇景和巨大场景,把那种超越人类力量的“大”写出来了。)
万籁俱寂,夜空呈现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沉静,仿佛一切都尚未开始。
(用在写悟道、修禅或者极度安静的场景,显得非常高级。)
他低下了头,为自己那段不可名状的,甚至不值一提的往事。
(重点是强调这种“说不出口”的羞耻或痛苦,一下子就有了故事感,人物立马就立起来了。)
整个画面仿佛被不可名状的力量所扭曲,唯有色彩在呻吟。
(这个适用于形容艺术品、幻觉或者某种精神污染,带有一种抽象的哲学味道。)
怎么样?看完这五个句子,是不是比你搜出来的那些黑影和臭味要强多了?这就是我这回实践的全部干货。别再瞎用了,直接拿走,用起来!